周延儒带郑芝龙到了孔家。
这里还真没人,因为全府都在守孝。
本来就不想出头,这次给了个好借口,能躲三年,中院直接闭府,只有前院能招待祭奠的官员。
天气闷热,孔贞时一人在阁楼自斟自饮。
下人带两人上楼,孔贞时对两人的出现一点不意外,对周延儒露出一个嫌弃的表情,“孔家乃清净之地,别带着尘世污浊来此。”
周延儒笑了笑,“孔开仲如今执掌都察院,掌大明宪司,掌廉政司,人人皆夸真正的衍圣者,孔兄内心美着呢,别假惺惺了。哦,这是一官,五商之主。”
郑芝龙束身规规矩矩行礼,“晚辈郑芝龙,见过孔先生。”
孔贞时伸手请他落座,嘿嘿一笑,一句话把两人再次雷住了,
“南京的一切,都是给你郑一官所看,京城几日前传话,让老夫告诉你:好好的国商不做,跑南京陪腐朽玩游戏,自甘堕落啊。”
周延儒和郑芝龙刚落座,猛得弹起来,两脸惊悚。
孔贞时嘿嘿一笑,伸手到怀中摸出一封信,扔到郑芝龙面前,自顾自说道,
“这人世间的事啊,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威远大将军能算到南京面对龙虎将军的反应,自然能运筹帷幄,他还能算到你周玉绳和郑一官的反应。
星象、预言、卜算,实乃人心之道。世间万事,不过是人性交织,互相影响。
威远大将军是真正的星象师,观星、观世、观人,念头通达,掌控一切。
其实人若清醒,世间再不浑噩,一切都是个过程。
周延儒,威远大将军就知道你最聪明,但也用不着拉五商之主作证。郑一官,威远大将军对你很失望啊。”
郑芝龙连忙展开信,炭笔简字,没有寒暄,直接开骂。
郑一官:
你有病吧?做南国之主九年了,三十万属下都没有给你底气吗?怎么改不掉骨子里的卑微?
朝鲜在等你做正事呢,跑南京与一堆破烂玩什么?有什么好看的?腐烂的东西玩的再花,也只会散发恶臭。
‘官’是个工作,不是地位,不要总想着做官,好好做你有前途的匪商,专心拓展海洋。
官你铁定不会做,我猜你做军也不怎么样,军与匪的区别大着呢,不是打胜仗就叫强军,不是给你个官印就叫将军。
师兄这一套你玩不转,看一看得了。
赶快去朝鲜,李开先会给你示范,如何做将军,如何带兵,如何开疆拓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