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关外，他依旧能收到陆天明掌控中枢的消息，甚至…各处防御虚实也大概知道。

东虏大军在四处强攻，只是为了强攻，根本没什么具体目标，成就成，不成就不成。

就是在调戏，摸一把。

明清双方将官的主导思想一致：都在顺着对方心理作战。

黄台吉既在营造强攻喜峰口的假象，也在营造回家的假象，随便明军怎么想，战争不止有两种选择，有第三种、第四种…

就看谁的底气更足。

黄台吉也有望远镜，南边海商朋友送来的玩意，山里很好用。

等了一会，前线信使才气喘吁吁跑过来，“主子，贝勒爷请求强攻桃林口，应该有大军需要的粮食，关城内至少三万百姓。”

“不准，吹号让冲过关卡的士兵回来。准备西去进攻二十里外的河流口、冷口。”

信使领命退走，黄台吉身边现在只有阿济格，犹豫片刻索要望远镜，黄台吉直接递给他。

阿济格是在看关口南边，太远了，他们位置过高，河谷外平原看不到，只能看到蒙蒙的天空。

思索一会，阿济格还是说道，“陛下，臣弟觉得演戏过头了。”

阿济格说话很直，黄台吉笑笑，没有在意，“明日我们过分水岭，沿着大凌河很好走，可以直接到内喀尔喀原先的驻地，十二弟认为明军骑兵会在哪里堵截我们？”

“内喀尔喀驻地远在四百里外，秦良玉不可能跑太远，大概在二百里外。”

黄台吉点点头，凝重说道，“我们的优势一直是明朝不团结，陆天明的优势一直是人数和物资，大明朝完蛋了，陆天明却处于上升期。

时机不对，这是我们失败的根本原因。

天下四分，朕、陆天明、流贼、江南，谁的未来都不确定，我们必须消耗士兵，废掉陆天明的前出能力，除尽关外的兵堡，让他们去争夺中原，消耗汉家的血肉，今天的战争，是为了将来的大清。”

阿济格嘴角抽抽，感情上不赞同，理智上觉得对，无奈说道，“陛下，战争终归是战争。”

“是啊，战争终归是战争，十二弟带两万骑军先走，喜峰口必须强攻，为了将来，为了大清，为了满族。”

阿济格犹豫一下，“现在？”

黄台吉扭头看着他，似乎有点生气，“十二弟，你是大清的贝勒，满族的将军，不是朕的贝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