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洛灵的双膝在青砖地面上迸出细碎的火星,她分明能听见膝骨与砖面相磕时发出的闷响,如同锈蚀的铜器在暗夜里彼此叩击。
后槽牙已咬得酸麻,齿缝间迸溅的血珠在舌尖绽开妖异的花,那咸腥之气如同浸透麻布的鸩酒,顺着喉管汩汩而下,灼烧得五脏六腑都在痉挛。
她踉跄着,鬓发散乱地黏在煞白的面颊上,眉间那道褶皱深得能盛住三更的露水,额角暴起的青筋在烛火下泛着幽幽的蓝。
冷汗浸透的衣服紧贴着背脊,汗珠滚落时拖出晶亮的轨迹,却在触到青砖的刹那凝成细小的冰晶,仿佛连这点温热的存在都要被夜色吞噬殆尽。
喉间翻涌的血锈气越来越浓,她望着檐角残缺的兽吻,恍惚看见自己正被拖进深不见底的泥潭,而周身缠绕的血腥味,正是来自潭底那些枯骨化成的魑魅。
她猝然僵在原地,尾椎处迸裂的剧痛恍若被寒铁钉刺入骨髓,那痛意裹着细碎冰碴沿着脊椎蜿蜒而上。
每一节椎骨都在咯咯作响,仿佛有无形之手正将淬毒的冰锥逐一楔入关节缝隙。
冷汗浸透的中衣霎时结出细密霜花,森冷寒意顺着血脉奔涌,所过之处肌肉纤维寸寸蜷缩,神经末梢爆出幽蓝电火。
脊椎如冻僵的琴弦发出刺耳的嗡鸣,冰棱般的痛楚自尾闾直窜天灵。
她踉跄着扶住斑驳的墙垣,青砖上凝结的霜花瞬间在她掌心融化。
喉间泛起铁锈味,那是咬碎的银牙渗出的血珠,在齿间迸溅成猩红雾霭。
通体骨骼都在咯咯颤抖,仿佛被无形冰锯切割的琉璃人偶,每道骨缝都渗着凛冽寒气。
四肢百骸已失去知觉,唯有脊椎如活物般在她体内扭动。
冰锥化作九头毒蛇的信子,舔舐着每寸筋络。
她看见自己呼出的白雾在空中凝成冰晶,簌簌坠地时发出细碎的裂帛声。
指甲深深抠进砖缝,冻结的血珠在指缝间绽开朵朵红梅,却转瞬被寒气凝成绛紫冰凌。
意识开始飘忽,檐角垂落的冰棱在她瞳孔里折射出万千寒芒。
唇齿间的血腥气越来越浓,舌尖抵住打颤的齿列,尝到铁锈与冰碴混合的咸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