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却仿若未闻,只敛了敛神,眉心微蹙,神色沉静。
她没有接话,只专注“诊脉”。
事实上,她哪里会什么医术?不过是借这个动作,替自己争取观察的时间。
余光掠过宫人,宫装整齐、神色紧绷,站得一丝不苟。
窗下那对提灯的小宫女,手指绷得发白,一副生怕灯晃了的模样。
整个寝殿香火鼎盛,连地上铺的都是上等云锦,处处透着小心翼翼。
不对劲。
这个寝殿,虽华丽,却不该有这等森严气氛。
昭妃就算是得宠的妃子,连册封都未到贵妃,为何宫人这般多?
为何皇帝亲临,还要唤她来看病?
夏至眼底微光一闪,指尖一顿。
这昭妃,怕不是怀了龙种。
她收回手,屈膝后退一步,垂眸行礼,声音清润却故意带着些迟疑。
“娘娘脉象混乱,气血不调……”
“应该是近日心事太重,惊扰气机,若不尽早调养,怕是……”
她话音未落,昭妃的手就下意识地覆在小腹上,动作极轻,眼底却闪过一丝慌乱。
“怕是什么?”昭妃问道。
这一细小动作,落入夏至眼中,再无疑问。
她沉了一瞬,语调低柔,似是犹豫,实则笃定。
“怕是有损……胎气。”
皇帝看着夏至的背影,指尖摩挲着茶盏边沿。
“嗯。”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的问题吗?”
夏至收敛神色,起身缓缓转身。
“回陛下,娘娘脉象虽不稳,但脏腑尚可,并无其他大碍。”
顿了顿,补了一句。
“若能静养两月,当无大忧。”
皇帝淡淡一笑。
“那就好。”
而后,皇帝再次开口。
“汝阳王已死,沈如宁,你有何打算?”
夏至心中一跳,微微抬眸。
汝阳王已死?
汝阳王蹦哒的正开心着呢。
敛下神思,面上浮出一丝哀戚之色。
“回陛下,臣女与汝阳王虽未成亲,却两情相悦,早有婚约。”
“臣女……”
“臣女要为他守孝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