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玩笑的,就在二手网站随便掏的三合木椅子而已,安先生过于敏锐了。”
听见“敏锐”二字,他明显愣了一下,拿出手机,面露难色道:
“嘿,就是说哦,就因为我太敏锐了,我爸这几个月都懒洋洋的,不想动,根本没有以前敏锐。”
何洛希侧目,将后背往后靠了靠,摆出一副认真倾听的模样。
“哦?”
“您的意思是……您的父亲想来咨询心理问题?”
安东先是愣了一下,尔后摆了摆手道:
“不对,不是他想,是我替他来问问。”
何洛希微微偏过头,透过方才安东的举动,还有刚刚的一些对话,觉得这个安冬或多或少的也存在一些问题。
“那您想为您的父亲,咨询什么问题呢?”
何洛希不断引导着安东的回答,但他后面语言的组织能力总有些混乱,何洛希整理了一下,才理解出他说的意思。
安东最后还拿出手机,想用拍下的照片跟视频,来向何洛希解释着他父亲似乎已经无药可医的心理疾病。
“就是怎么叫他,他都不理我,除了吃饭喝水,就总是神情淡漠地看着桌上放着的我妈的黑白照片。”
何洛希听到这里,心里猛然一顿,原本轻轻握着的拳头,也瞬间握紧。
除了那个小小墓碑下的一把骨灰,陆余敏存在于何洛希心中的形式,都不曾以一张遗照来展现。
“那……您的父亲是采用哪种进食方式呢,是他自己吃,还是您喂给他?”
安东继续摇头,将何洛希提出的方式都一一否决。
“都不是,我给他打鼻饲。”
“他三年前就不太能吃饭了。”
他说着,又打开手机相册开始找图片,找了半天,却没找到一张合适的,嘴里不停嘀咕着:
“啧,这不行,这也不行,都拍的不行……”
何洛希一直等着安东在她面前挑选照片,挑了十多分钟,直到他自己觉得实在找不出什么看着合眼的,才不容易放弃,略带歉意地跟何洛希说着不好意思。
“真是抱歉哈,我没找到给我父亲拍的很好的照片,下次,下次我把我的拍立得带来,那个拍的可好了,或者……或者下次何医生下班之后去我家看看也行,我就住在写字楼后面供电局分配的老家属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