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来是为了那个什么仙游绣院吧!”
“是啊,两年了,听皇叔说二囡花了好多的钱。
明年就有一大批的小娘子进去学刺绣了,不来看看怎么行!”
颜白闻言好奇道:
“大家都说二囡在胡闹,你是皇帝,你不觉得么?”
李承乾摇了摇头:“我是我娘亲养大的。
我太明白一个家有一个知书达理的母亲对孩子的影响有多大。”
李承乾看着颜白认真道:
“你颜家更是走在所有人的前面。
无论是嫁出去的女儿,还是娶进来的儿媳,学问都不比男儿弱。”
李承乾笑了笑:“有珠玉在前,说明这件事就是对的,我自然无所畏惧,”
颜白再次竖起大拇指,这一次是真心实意。
真的是心生佩服。
李二的虚心纳谏被李承乾发扬光大。
“你就不怕后世人说你瞎胡闹?”
李承乾哈哈大声道:
“我大唐学习了儒家的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接纳了佛教万类不分、慈悲为怀。
也对道教的无为而治偏爱有加!”
“这些我都容得下,为何就容不下一群想要学习的女子呢?
就像你常说的一句话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标准!”
李承乾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
“是不是瞎胡闹只有做过了之后才知道,前人没走过的路,我李承乾就走一回!”
颜白惊呆了,这还是自己认识的李承乾?
望着颜白炽热的眼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低声道:
“你知道的,打小起我的先生就是李纲,于志宁,张玄素,岑文本,房玄龄。
他们教我何谓太子礼,何谓君王礼。”
“全天下最有学问的人都在教我,可那时的我并不开心。
我甚至有了恶毒的心思,我甚至有了逆反的心思,我甚至不想学,想叛逆一回!”
李承乾深吸了一口气,低声喃喃道:
“腿坏了那段时间是我最难受的时间,也是我的心最平静的时间,我在想当时到底是为什么?”
颜白好奇道:“为什么?”
“为了想清楚为什么,我从汉朝的书籍开始看。
我发现礼很重要,比国法都重要,所以我看懂了!”
颜白不解道:“什么?”
“适当的礼可以约束言行,过度的礼则是一种禁锢。
朝廷的作用就是平衡礼,而非去阻挠它!”
“礼重则百姓重,礼乱则家国乱,礼达则万物滋荣。
就如那雷霆雨露,春夏秋冬,适度才是刚刚好!”
李承乾认真道:“所以二囡的绣院并未让百姓觉得困苦!
也并未让国朝纷乱不休,为何不去试一试呢?”
颜白站起身,郑重的朝着李承乾行礼。
“臣为陛下贺!”
就凭他今日的这一番话,颜白觉得李承乾可称之为当世之大儒。
这一刻,他有了达则兼济天下的宗师气度!
忙碌的高年级学子也被这番言语震的呆立当场,然后纷纷行礼。
一代帝王,有如此的心胸,当真让人佩服。
这样的帝王,敢不拼死效之?
李承乾得意极了,能让颜白主动行礼这真是头一回。
以往都是学着魏征说反话,一连三个对,噎的人一天都吃不下饭。
送别了李承乾,颜白再度回到了草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