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下了一场红色的雪。
气绝而亡的男人呆滞的倒下,眼底定格了恐惧。
血渍如同点点梅花浸透扇面,染尽斑驳,燕长凛却毫不在意,弯腰蹲身扯了陆合一角衣料,慢条斯理的在月下擦拭着折扇。
他姿态不徐不疾,仿佛只是在做着研墨作画般极尽风雅之事,面无表情。
最终,陆合还是按照命运轨迹,死在了他手里。
白青子微微失神,踉跄两步走到他身边跪坐下:“你不该动手的。”
风雪止歇一瞬,紫袍的公子动作一停,他侧过身,那双毫无焦距的眸如同玻璃珠般映入白青子苍白的脸。
猝不及防的,那把刚被擦拭干净的折扇抵上了白青子的脸,警觉的白青子后撤几步,以绣春刀挡在身前戒备的盯着看上去毫无理智的青年。
“燕、燕大人?”
他依旧不答,连唇瓣也不曾动过。
......
#????执着那把扇,如同索命的阎罗厉鬼般,一步步朝着白青子逼近。
!!!
情况不对劲,还是先撤吧。
白青子跃下屋檐就往镇抚司的方向跑,但她连陆合都跑不过,更何况是燕长凛。
不到一瞬,她只感觉自己脚下踏空,整个人被他揪着后衣领又拎了起来,重重的抵在了墙上。
背脊震得发疼,却没空给她这时候矫情。她完全被堵死,卡在墙体与他之间。
她本就比燕长凛矮上一截,跟他说句话都得仰望,这下就像是待宰的羔羊,毫无抵抗力的蜷缩在他深郁异常的巨大阴影之下。
从白青子这个角度,能望见的只有青年紧绷的下颚。
他鸦青纤长的眼睫落满霜花,洁白的冰晶宛若寒枝,美得无暇绮丽。
那双灰白的眼,无悲无喜。
有碎雪落入她眼底,白青子想揉眼又不敢,只能茫然的眨眨眼。没能缓释异物感,反倒是眨落几颗晶莹泪珠,挂在腮畔。
她呆住,小姑娘就这么索性哭了几声,不管不顾的抬袖去擦自己被吓哭的不争气的眼泪,可脸越擦越脏,看上去又狼狈又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