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商转身不搭理,不过他的脸色变了,目光中透出些许犹豫。
姚誉最擅于察言观色,见风使舵,他看出李商心有所动,不禁欣喜,加油添醋道:“其实你姐也与我说过你与初七之间的事,当年初七来做客,咱家可是好吃好喝好招待,你想想李家在长安何等有名望?下品官员来府上做客,回去后都能乐个一年半载,逢人就夸耀,而那女子只是个区区的骆驼客,贱者身份,她不但不感恩,还连夜跑了,唉……内弟,你是不知道,我姐和我都替你不值呀,那女子心里分明没有你,如若不然,岂会不肯留下与你同房?如今你做了这么多事,都是为别人做嫁衣裳,你甘心吗?”
姚誉就像一条毒蛇,在李商的耳边嘶嘶地吐着信子,而他的每句话都刺在了李商心里最痛的地方,他不禁陷入往昔,想着年少时的山盟海誓,他也是挣扎过,为她牺牲过,但是他得到的是什么呢?为何当年她不能为他考虑一下?
姚誉低声道:“内弟,不能放她去长安,我倒有一计,能两全齐美……”
李商缓过神,转过头看着姚誉,问:“什么计?”
明日一早,初七就要被押送至长安,这几日她吃得香、睡得稳,一点都不害怕,玉门关的人知道她是谢氏商行的女主人都以礼相待,因为他们受过谢惟的恩惠和照顾,念着几分旧情。
其实此次兵行险招,初七也有自己的打算,她想若是谢惟还在世上,收到她被擒的消息一定会出现。到了第二天,初七安心地上了马车,手脚上的镣铐也被摘下了,押送官说了:孕妇想跑也跑不了,万一路上有三长两短,还得算在他们头上。
初七心想自己还挺矜贵的,这一路东行应该不难,然而没想到的是,她都出不了敦煌郡。
自吐浴浑覆灭之后,敦煌郡比之前还要热闹,许多胡商来此买卖香料,一眼望去皆是高鼻深目之人。在出敦煌郡时,有一排骆驼堵住了狭窄的官道,挪也挪不动,叫也叫不开。
初七频频探头往前张望,原是两个胡商在吵架,吵着吵着还打了起来,不知为何,她感觉有些蹊跷,还没想明白所以然,就有两黑衣人冲入马车中将她掳劫。
“有人劫囚车!定是受谢三郎安排!”
“哎,果然是谢三郎的人!”
不知是谁大吼,意图让所有人都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