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者立时有人不乐意,躲在人群之中大吼道:“为什么不让唱?这是我汉族的军歌,怎么就不能唱了?”
“是啊,难道说国朝只有蒙军,就没有汉军了?”
“对对,这是佛事游行,你们还敢当街杀人?”
便有人围将上来,场面立时一片混乱。
怯薛兵拔刀,望空狠劈,立时吓住推搡的人群。
也有人惊慌不已,急急叫道:“谁他妈的推我,我、我要回去……”
但是饶歌之声,终究还是停了。
而且这支唱着汉代军歌的队伍,也被截下,禁止继续前行。
好在这是最后的一支游街队伍,虽然有影响,似乎影响又不太大。
看完全程的观众在议论声中,开始渐渐开始散去。
前方的队伍,依然按照既定的线路,继续在鼓乐声中行进,至厚载门拐入皇城,转至兴圣宫。
兴圣宫前,左右列立帐房,一边坐着诸王驸马与当朝大臣。另一边则坐着女眷家属。
正中间,摆着御榻,大汗皇帝斜靠于上。
队伍行近于此,除了依然安坐不同如山的活佛之外,全都恭敬而礼。忽必烈则微微颔首,以示回应。
而后渐次离开。
虽然也有表演,却少了许多的激情,只余流程。
毕竟这里没有纵情欢呼的观众,也没人敢在这里肆意发挥自己的才能。
万一手中道具脱落,别说惊吓到皇帝与王公贵族,就是砸到兴圣宫前的花花草草,也不是他们能承受得起的责任。
诸王大臣肃然而坐,女眷那一侧,则传出低低的议论声。
盛装打扮的高宁,双手紧紧地揪住狐裘围脖,几乎将整个脸埋进去,只露出一双眼睛盯着渐次而过的游街队伍。
满含着期盼,又充斥着忐忑与不安。
最后进入皇城的,是戏曲方队。移动戏台之上,无论生旦还是乐师,都只是静静伫立,而后对着皇帝躬身而礼。
所有王公贵族与女眷家属,包括忽必烈在内,目光都投向最后一辆车上,昂然而立的女旦。
这,就是甄鑫?
一个女妆的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