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娆扭头朝敞开的营帐望去,四月的天极其闷热,整齐排列的病塌上躺着形色各异的伤患,哀声遍地,瞧着似有些忙不过来,
“我家中还有老小要照顾,我只能帮个小忙,晚边还得赶回去。”
她背着医囊迈入营帐,瞅着哪儿缺人往哪儿钻,两个时辰下来,不曾歇一刻,浑身香汗淋漓。
眼瞅着天色将晚,似有下雨之兆,她背着医囊告辞,正迈出数步,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嗓音,
“伤患处置如何了?医药可够?还需从城中调人手过来吗?”
傅娆募的顿住脚步,挪着步子转身,只见来人身形俊秀挺拔,一身绯红衣袍飞扬醒目,面容明净如玉,眉宇微有几分凛色,正是当今佥都御史谢襄。
时隔三年多再遇故人,傅娆几乎是热泪眼眶,脚步钉在营帐口,怎么都挪不动,她虽不在京城,可总能以各种渠道与傅坤通上信,傅坤的信里告诉她,谢襄对他极好,逢年过节总有大车的礼仪送到傅家。
谢襄身后有一堆随行的官员,为首的便是宋明月,一行人目不斜视往营帐走来。
谢襄压根没往傅娆的方向瞥,只是在迈进营帐时,余光被一点熟悉的影子给晃动了下,他立即顿步,朝那个方向望了望,只见一文弱少年背着一行囊,渐行渐远。
傅娆路遇瓢泼大雨,无奈之下,寻了一处破旧的山庙停了下来,此处离着城中不算近,强行赶回已不可能,今夜怕是得路宿在此。
幸在笨笨有师傅和师母照料,倒也不担心。
傅娆将遮雨的蓑衣取下,放在角落,山庙有两间,外有一敞开的堂屋,内有一小庙,正中雕刻一器宇轩昂的武将,手执书卷,脚挽长矛,虽是漆皮剥落,却是形态逼真。
原来是一关公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