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了两块糖。”她指了指夏洛克的杯子,“你的我没放,自己加吧。我还没问过夏洛克你喝咖啡的口味。
“可以理解。”约翰故作轻松地道,“我挺关心我的牙齿健康。”他加了半勺糖,补充道,“你知道,我在工作里见到过很多馋嘴的家伙。”
“我想,你不是个牙医吧?”Helle看着约翰搅着咖啡。她关注细节,追根究底。夏洛克从未见过这个。
“我差不多都得检查他们的喉咙,很难忽略蛀牙。”
Helle瞄了夏洛克一眼,露出一个几不可察的微笑:“你真幸运,有他照顾你。”
“你得照顾好你自己。”夏洛克道。约翰惊讶得好像被打了一巴掌似的,当然并不是生气。Helle梭巡着约翰的神色,夏洛克看着她。他们陷入了一个微妙的场景:看着对方盯着另一个人。
“谢谢你的关心。”Helle终于打破了沉默。她低头看着杯子,拿起来慢慢地呷了一口。“我姐姐每天早上都过来,Agna的父母也一直坚持让我去和他们住。”
她擦了擦发红的眼角,那里甚至还有些盐粒。脸颊消瘦,身形憔悴,双手纤细却稳定。夏洛克知道这些信号,他却好像头一次看到它们,头一次看着积郁成疾。
如果是放在约翰身上,即使是理论上的,也完全无法承受。
Helle露出一个惊异的表情,转瞬即逝。
“永远不要。”她疲惫地闭上眼,低声道,“别想象它。”
一旁的约翰艰难地咽了口口水。
仿佛她黑进了他们的邮箱帐户,看到了他们存档的全部对话记录,因为他们都不会删除。他们自以为隐藏得很好,实际上,从他们的袖子还有他们的目光,他们说的每一句话,稍微好奇的人都能看得出来,连像莫里亚蒂那么不好奇的人也能一眼看出破绽。
“我没有。”约翰在夏洛克之前回答,“但我害怕它。每一天。”
“别开玩笑。”Helle严肃地看着他俩,“你们的工作很危险。”
“除了我们还有谁能干呢?”夏洛克道。
约翰很可能稍后会责备他,说他傲慢无礼。但此时此刻,夏洛克能问的只有这个,谁能呢?他不知道还有谁。苏格兰场当然在努力,但却受限于当地的法规,还有失职不力和先入为主的观念等各种障碍。夏洛克做这一切是因为……
“我猜到这个会给你们带来困扰吗?。”Helle问得几乎有点哀怨,“我看出来了。”
你看出了我有心无力?夏洛克仿佛陷入困境,全世界都看到了,因为,好吧,约翰现在就是他的世界,其余的一切都无关紧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