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重新映入眼帘的冷漠面孔,篱忽然松了一口气:雪白的几道纱布草草地拦在了那宽阔的额头上,身上的衣衫也换过了,再看不到刚才汹涌的血迹。

“失望么?”杨戬踱到了玉柱前,死死看着灯火下脸色苍白如纸的篱。——从降生到现在,他身经百战,降魔无数,而这个小小的鱼精,是第一个让他流那么多血的人。

轻轻战栗了一下,篱痛楚的低语不象辩解,只是陈述:“我不是……故意的。”

慢慢将口凑近了篱的耳边,杨戬冷冷问:“我真的很好奇,你怎么会知道额头是我所练九天玄功的罩门?……”

罩门?……篱困惑地回望着他慢慢冰冻起来的眼,也就是说:自己是真的刺中他最脆弱的地方,堪堪差点要了他的命了?

“你……没事了?”他张了张嘴,困难地轻声道。

“没事了。”杨戬的声音似乎很温和:“可你若再不把你的腿变出来,回到床上张开,你就有事了。”

篱怔了怔,大大的眼睛里的焦急和怔仲淡了。静静看着杨戬半晌,忽闪了几下,认命般地闭上了。

看着那沉默的表情,杨戬觉得自己的额头又在隐约跳动,疯狂的疼了起来。咬着牙,他退了后,坐上了一边宽敞舒适的椅子。

“这么喜欢变成鱼,那就付出鱼的代价。”转眼看着那一边待命的圆脸厨子,他捂住了跳痛的额头:“你的刀功,是膳房中最好的?”

那厨子打了个哆嗦,慌忙举起了刀,走到了篱的身前。

……长长的厨刀反了过来,刮鱼鳞——只要用刀背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