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想的美好些,像是从前观若在梁宫之中听惯了丝竹纵横之声,偶然走到上林苑中,偶遇宫人吹小箫。
如怨如慕,如泣如诉,却比其他的声音更扣人心弦,让人难以忘记。
晏淳在观若怀中,莫名地发起了抖,观若的手心忽而湿淋淋一片,是晏淳的眼泪。
她来不及问她什么,宽慰什么,原本的车夫似乎是被谁拽了下去,有新人上马车,控制住了马匹,扬鞭横冲直撞。
趁着守城的士兵还没有反应过来,开始朝着城外奔驰。
她们在马车之上也备受颠簸,所有的想法都被摔成了碎片。
她们每一个人都在极力忍耐着,忍耐着此刻身心的双重痛苦,盼望着这一刻能早一些成为“上一刻”,早一些结束,早一些尘埃落定,再早一些。
不知过了多久,她们好像终于从濮阳城中冲了出来,观若听见有人高喊着“关闭城门!不要再让城中乱党出去……”
又有人喊:“城外也有乱党,快关闭城门!”
最后才是:“晏明之的夫人仍然在城中,为乱党劫持的不过是他的妹妹,快关城门,不要让乱党冲进来……”
好像所有的事都在刘积莹与晏淳的预料之中,可是观若心中没有半点劫后余生的欣喜。
濮阳城门在她们身后重重地关上了,马车的速度仍然没有慢下来,直到她们的马车冲入了早已等候在城外的另一队士兵之中。
他们一起又往前行进了许久,一直行到暮色四合之时,马车才终于完全停了下来。
有人跪在了马车之前,“末将参见少主。今日护驾不利,让少主受惊了。”
此刻的刘积莹又恢复成了那一夜冷静的模样,不带丝毫情绪,好像方才说那些话,眼眶渐红的人,也并不是她。
马车之中的光线昏暗,观若听着她开了口,“我没有事。你记得盘点一下今日受伤和阵亡的将士,我需要知道人数,还有他们的身份。”
话语中有无尽的哀伤,可这些事都与观若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