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教授想了想,说:“记忆是有细胞网络基础的,相应脑区被切除的话,网络的有些地方坏掉了,可以用其他细胞凑合连接,也可能无法完全修复。可如果忘记的是某个特定时段的话……感觉上不太科学,除非那段时间很特别。”
岑非的眉头一皱:“很特别?”
“比如特别不幸,特别不愿意面对。”
岑非思考了数秒,深深叹了口气:“我不想对号入座,说他是因为不想面对我才忘记的那一年。我猜还是因为他家里的事吧,那一年他大概真的过得很苦……我真的,真的太糟糕了,竟然完全不知道他面对的压力和困境,如果当时我能帮到他,之后也能陪在他身边的话……”岑非说到后来声音有些哽咽。
“别想太多了,往前看吧。”张教授安慰道,“忘了也未必是件坏事,等检查结果出来再说。”
岑非深吸一口气,“嗯”了一声,再抬头时已经收敛了失态:“让您见笑了。”
“不会。”张教授和善地笑笑。
时光需要做的检查有好几项,前后花掉一个多小时,岑非就一直前前后后地跟着。张教授也耐心等待着,打算等晚些另两位专家到场后一起讨论下那些今晚就能出结果的检查项目,至少可以让岑非和时光放宽心。
护士还见缝插针地替岑非抽了一管血,并给了他一盒过敏药。
用水送药的时候,岑非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现在已经是晚饭点了,应该先吃饭才对。
他掏出手机给助理小杨拨了个电话,打算让他联系附近的高级餐厅送几份晚餐过来。
电话迟迟不通,大概响到第八声时,岑非才听到电话那头小杨气喘吁吁的声音,背景音嘈杂烦乱:“喂?岑总你稍等……心悦,这边这边,扶他坐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