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就跟县尊,以前和过几把似的。”心直口快的何文尉,得意洋洋的将筹码摞好。
“老何,我看今年的厕委会主任,就换你来当吧。”赵二爷瞥他一眼,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好哎好哎,下官这个掌厕县丞也该功成身退了,何大人肯定能比下官干得好!”白守礼高兴的腮帮子直颤,幸灾乐祸地笑道:“这可是早有公论的。”
所谓早有公论,自然是指何文尉那‘闻味县丞’的绰号了。
“大人误会了,下官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您之前忙于政务,没有闲暇娱乐啊。咱们去年过年到现在,一共打了不到三次牌吧?当然没和几次了。”何县丞见识不好,赶忙补救道:“对对对,是这个意思,绝非质疑您大人的牌技!”
他也是举人出身,哪受得了整天挨个厕所转悠,检查便池清洁否,粪汤外流耶?那他这‘闻味县丞’的外号,是一辈子也甩不脱了。
“那你说,本官是什么原因老不和啊?”赵二爷端起手边的紫砂文旦壶,滋溜吸一口。“要是说对了,那就不换人。”
“那是因为……”要紧关头何文尉两眼滴溜乱转,忽然看见县尊大人手中的茶壶,急中生智道:“我知道了!是因为大人手里拿着茶壶!”
“我拿着茶壶怎么了?”赵守正不解问道。
“大人您想啊,茶壶听起来就是‘差和’啊,所以才每盘都会差点儿才能胡。”为了不当厕委会主任,何县丞也是蛮拼的。
“有道理有道理。”赵二爷恍然拍了拍脑袋,将茶壶递给长随道:“给老爷我换个酒壶。”
“酒壶也不吉利啊,久久才和。”白守礼马上道:“在床上久了是好事儿,在牌桌上还是要快和的。”
“那换个尿壶?料定能和?”赵守正白他一眼。
“哈哈哈!”四人放声大笑起来,驱散了屋里略显烦闷的空气。
“其实三位大可不必如此忐忑,”赵二爷一边摸牌一边开解三位佐贰道:“本官和府尊给你们的评价都是卓异,按院大人那边也都打点好了,这次肯定都有光明的前景。”
“能跟大人三年,是下官几个的福分……”三人诚心实意道。
“这次下官就盼着,也能当个正印官,哪怕去云贵我也认了!”何文尉苦笑道:“说实话,下官在昆山九年,之前就从没指望过高升,就算是转迁,也不过是换个衙门当那背黑锅、受闲气,被正堂官当奴婢使唤的佐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