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璇环过他的腰,问道:“我知道的事情或许并非全貌,但也应当比你多才对,你说说,都谁是无辜?”
她是带着一点笑意问的,晏迟略微有些不确定地道:“苏枕流苏千岁,诗书传家,据说曾是多年的宠君,这么多年里,也没听说过有人为难他……这样顺遂的话,应当是一个好人?”
“好人?”殷璇慢慢地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伸手捏了一下晏迟的脸颊,“苏枕流看似顺遂,但多年无女。如今却要养育周剑星的儿子,你觉得,他会那么心境平和吗?何况还有一些你并不知悉的事情,即便是埋在腐烂的根系中、烂进了土里,但始终还是存在的。”
晏迟愣了一下:“既然如此,那钺儿在他那里岂不是会很难过。”
殷璇盯着他点了点头。
“你、你不心疼吗?”晏迟抓着她的手,“他才几岁?孩子如果养不好,以后……”
“天家的子女,没有不苦的。再等一等,让他养在你的膝下。”
晏迟立即明白过来,光凭他现在的位分,的确不能养育其他的天家后裔,等到他自己的孩子降世,或是有别的办法,才能把钺儿收拢到羽翼下面。
殷璇信任他,也只信任他。
“既然如此,”晏迟稍稍转移话题,“那东吾呢?他是个好孩子。”
殷璇没有回答,而是俯身亲了亲他,轻声道:“他只在你这里,是个好孩子。”
第50章 暴雨雷鸣
晏迟怔了一下, 脑海中浮现出东吾那双淡琉璃色的双眸,想到他一派天真的言行,忍不住道:“只在我这里, 是什么意思?”
殷璇伸手拨过他鬓边发丝, 在对方的眉心间印下一吻, 低声回答:“由战败之族送来的小王子,与质子何异?他若是有一丝一毫的聪明外露, 难道不怕我忌惮吗?”
晏迟愣愣地看着她, 没能想出话语来答复, 仍旧想着东吾困倦时趴在桌案上时的神态, 有些迟钝地再问了句。
“那么, 他做了什么?”
还未等殷璇说话,宣冶从二楼上来, 隔得稍远一些,传达道:“陛下,延禧宫的江公子受了伤,请您过去。”
来了。殷璇还没有表态, 晏迟的心中就已经浮现出了这几个字。他脑海中一片混乱,根本无从揣测这是谁下得手。
“怎么受得伤?”
“说是从戏园回来,让些蝙蝠惊着了。不知为何,那些野物都悬在延禧宫的廊柱边上, 方才让良卿千岁派人赶走了。”
殷璇略微颔首,旋即起身之时,忽地被晏迟勾住了衣角, 赤红的衣袍边角,带着一点儿微末的力道。
他的手指白皙修长,与袍角鲜亮的金线相互衬托、相得益彰。
晏迟稍稍松了手,犹豫道:“陛下,要是宫人之中,有些未成的爱侣,您愿意……”
这次一别,再相见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时机稍纵即逝,晏迟无法等待,只好先如此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