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身死,旧风复辟,又一朝家奴天下。
她却如何与当今的天子,论讨这不尚贤的问题?
自许久以来,她就少有情绪过多波动的时候,而今想来,却一腔愤懑涌满了心田,险些难以克制。
此题不好。她借话遮掩,当类大同,为目的,难为手段。
料不到他轻轻挑眉,淡问:卿不知文景?
她顿了一下,才想自己先时说过不通朝政,此时竟挖了坑给自己跳了,事已至此,也不得不顺路往下走了,因不急不缓的回他:文景之治,上无为,而下有为,行查举,举孝廉,为上者并非不重贤能,反之,广纳人材,任用贤明。
他犹是没什么表情,只是又问:卿何解‘尚’?
尊,崇也。
何不为‘过’耶?他问,观她面色微凝,折扇便在掌心一合,一下一下拍着掌心道:过犹不及,过尚,过贵,是以人争,是以有盗。
她向来有思辨之能,因未及思考便脱口而出:是言‘不可见欲’,不可则无,又何以过曲之?
这是矫枉过正了。他笑,不再随着她郑重其事的样子,而以一派随意的姿态同她辩论,你读下文,无为则无不治,其落点犹是治,所以无为也并非无为,不可也并非不可,原是显而易见的。同类,贤也非贤。
她一时没说话,却引他看过来,目露探究:这样简单的问题,你不知?
被人鄙夷,总不是件让人高兴的事,她暗暗吸了口气,压制住想与他继续分辩的心,方一副毫无所愧的样子,淡淡然道:我原在这上头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