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总去杭州了。”姚苌子摇头道:“这里暂时由末将负责。”
“这样啊……”沈默本是扑俞大猷来的,现在正主不在,什么戏都唱不开,心中不禁有些失望,但见到长子的喜悦,让他很快调整情绪,狠狠拍拍那宽厚的后背道:“老总不在,你也得管饭!”
姚苌子咧嘴笑道:“管,当然管。”说着侧身让开主路道:“大人和诸位上差请。”
沈默笑道:“请。”说着便拉起准备跟在后面的姚苌子,与他携手走进军营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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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贵客来临,营中自然杀牛宰羊,分麾下炙,一直欢宴到天很晚,醉倒了一片才结束。
沈默和长子的身份在那里,倒没有喝多少酒,宴会散了还能正常的走回长子的住处……沈默没去已经安排好的上房,今晚要跟长子抵足而眠,痛快的聊一聊。
到了屋里,有军士端上热水白巾,请钦差大人洗漱。姚苌子接过那铜盆,吩咐道:“你们出去吧,这里有我就行。”他俩的护卫便依命退下,将房门轻轻掩上。
屋里没了外人,沈默可以好好打量一下,自己多年未见的好兄弟了。只见他的面貌似乎没变,但整个人的气质却提高了一大截。站在那里如山岳耸峙,表情十分刚毅,目光沉着锐利,还蓄起了浓密整齐的唇须,完全是一派大将风度。
只有目光落在沈默身上时,露出的那种会心笑容,才能把他和当年那个总挂着憨厚笑容的高大少年联系起来。
在长子眼中,沈默何尝不是变化惊人呢?那个早慧而狡黠的少年,早已经气宇凝重,不怒自威了……他站在那里,即使是含而不露,一脸和蔼的笑,也会让你自惭形秽,不自觉的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
这种气势,长子只在大帅身上感受过,其余哪怕是自家总戎,也没法给他这么强烈的感觉。
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到沈默除下官服,换上一身半旧的青布棉袍才不那么强烈,长子笑道:“天生就是当官的料啊,你一穿上官服,简直让我说话都不敢大声。”
沈默从他手中拿过毛巾,在温水中浸湿了,笑答道:“想不到你姚苌子,也有先敬衣冠后敬人的毛病。”
“那可不是。”长子摇头道:“你这一身官服,我穿上就像偷来的,你穿上却立刻让人忘了你的年纪,连大气都不敢喘。”
沈默将毛巾轻轻贴在面上,享受着那种被温润的感觉,笑道:“你这还好了,要是把你那身山文甲给我穿上的话,恐怕直接就压断气了。”长子有气功,哪怕屋里寒冷,也仅穿着单衣,显得十分健康健美,沈默这辈子是没法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