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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严世蕃自觉比窦娥还冤,根本不理会他的好意,昂着头道:“走就走,谁稀罕!”心中大叫道:‘倒要看看谁更需要谁!’说着竟真的往外走去。

严年赶紧拉住他,满头大汗道:“少爷少安毋躁,有什么事儿可以慢慢谈嘛……”

却听严嵩面无表情道:“我严嵩就当没养这个儿子,也好过被满门抄斩!”

严世蕃本来的挣扎,还有些假模假样,但一听到这句话,马上变假为真,用力甩脱严年的手臂,大步走了出去。

“有本事一辈子别回来!”严嵩用尽最后的力气,给板上钉了最后一颗钉子。

“谁稀罕!”严世蕃伞也不打,便消失在雨幕中,只留下一句充满怨念的大吼道:“苍天啊,你长眼睛了吗……”

听到儿子负伤野兽般的嘶嚎,严嵩的心剧烈抽动一下,但还是硬下心肠,不闻不问。

“老爷,什么事儿不好商量。”追不回严世蕃,严年只好小声劝严嵩道:“少爷毕竟是您唯一的儿子啊……”

“正因为他是唯一……”严嵩缓缓道:“我才不得不出此下策,今日把他撵出府去,是为了保他一条性命而已。”

“真的吗?”严年高兴道:“原先还以为,是阁老真生气了呢。”

“我当然真生气了。”严嵩叹口气道:“他要不是我儿子,我早就让人把他乱棍打死了。”说着面色沧桑而又无奈道:“但谁让我是他爹呢?唉,上辈子欠人的,这辈子才给人当爹,为的就是还上辈子的,老夫早就认命了。”

第五四九章 在同个屋檐下

连下了七八天的秋雨终于过去,有道是‘一场秋雨一场寒,十场秋雨要穿棉’,这长长的一场秋雨,便有十场的功效,让气温急剧降了下来。

沈默已经穿上了薄薄的夹袄,温着老酒,摆两碟小菜,与徐渭孙铤诸大绶几个,坐在院中的亭子里,一边喝酒一边说笑谈天。

“碧云天,黄花地。西风紧,北雁南飞。晓来谁染枫林醉?”徐渭看着天上的飞鸿,摇头晃脑道:“香山的枫叶已经红了,抽空一起去看看吧。”

顿时引来众人的附和声,唯独沈默摇头道:“我可不敢出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