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今儿还是歇着吧,等养足了精神,明天再看也不迟。”李芳劝慰道。
“拿过来吧,朕没那么娇气。”嘉靖摇摇头道:“最多你给我念就是。”
“听徐阁老的意思,不是什么好消息……”李芳小声道。
“朕也没指望是好消息!”嘉靖苦笑一声道:“虱子多了不咬,快念吧。”
“是。”李芳看一眼陈洪,陈洪便拿起那奏折,将徐阶念给严世蕃的,重又念给皇帝听。
当听到‘村里无炊烟,野多暴骨,萧条惨楚,母弃生儿,父食死子,父老相传……’时,嘉靖的脸色变得无比难看,再想想这些年发生的灾害,仿佛比他御极的前三十年,加起来都多……
‘看来真的是哪里出了问题!’嘉靖胡思乱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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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一会儿,陈洪终于念完了,习惯性地道:“请问主子,如何回复?”司礼监就是皇帝秘书,这都成职业病了。
嘉靖回过神来,叹口气道:“普方有难,罪在朕躬,与生民何干?”
这是皇帝在‘罪己’啊!大殿里的太监们闻言呼啦一声跪了下来,一起高喊道:“奴婢有罪!”虽然大家不知罪在哪,但就得这么喊,因为这是规矩。
嘉靖又叹口气道:“诏户部即刻发银六十万两,遣御史一员速去购粮,设法输运,以济百姓之急,年终再发牛具银五万两,以备来春播种。”顿一顿有道:“同时借太仓米五万石救济饥民。”
“陛下仁慈,万民之福啊……”陈洪赞一句,又有些担心道:“不过一下拿出这么大的数目,户部那里可能会有异议的。”
“贪污朕多少银子都不嫌多!”嘉靖冷哼一声道:“往外拿就心疼了?这是哪门子道理?”说着一甩衣袖道:“方钝要是有异议,让他去找……他们的小阁老去!”又面色不善地问道:“小阁老是几品?”
“回陛下,小阁老没有品。”陈洪也看出嘉靖对严世蕃不满了,赶紧小意道:“小阁老是大家对严部堂的敬称。”
“他何德何能,你们还都敬着他?”嘉靖冷笑道:“难道就因为有个阁老爹?”
“也不能算是敬着。”陈洪知道皇帝对严世蕃不满,朝自己撒气来了,只好小意道:“就是个绰号罢了,说明他是阁老的儿子。”说着赔笑道:“当然,主子要是不喜欢,奴婢这就让他们改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