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听到外面脚步声传来,那王爷便走到门口望去,果然见到高拱、冯保,带着个陌生的青年官员走了过来。
一看到,他脸上的紧张不安马上舒缓了许多,开腔道:“老师,您可算又来了。”
高拱苦笑着朝他行礼道:“殿下,臣已经不是王府讲官,要不是借着送沈司业过来,此次也没机会来见您的?”
“哎……”那王爷一脸黯然道:“这破规矩,真要活活折磨死人了。”
高拱陪着他叹几口气,便精神一振,回头道:“江南,快来拜见裕王殿下。”
沈默便给裕王施以大礼,裕王和蔼道:“江先生,快快请起。”
沈默这个汗啊,心说这是哪跟哪啊?我怎么改姓了?
高拱也一脸尴尬道:“殿下。这是我向您提过的沈默,字拙言,号江南,您贵人多忘事了。”
“哦……瞧我这个记性。”裕王不好意思地笑道:“沈先生,沈先生,本王给你赔不是了。”说着还真的向他拱手行礼。
沈默赶紧逊谢道:“殿下折杀小臣了。”
“快快请起。”
“是。”沈默起身后,又与那两位官员见礼,一个老相识,是去他家做客过的殷士瞻,字正甫、号棠川,山东济南人,跟张居正同年,年纪也与之相仿;另一个陈以勤,字逸甫、号松谷,四川南充人,要比殷士瞻大个十来岁,登科也比他们早六年。
陈以勤、殷士瞻、张居正加上新来的沈默,就是目前裕王府的四大讲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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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进屋按序就坐,裕王就把陈、殷、沈三个抛在一边,拉着高拱的手说长道短,从他新纳了个姓李的妃子,到前几天下大雨,冲垮了他府里好几栋房子,不过好在没人受伤……事无巨细、林林总总都跟他倾诉,仿佛有说不完的话一般。
沈默几个插不上嘴,又不能随便交谈,只能坐在那里一杯接一杯地喝茶,然后就是干瞪眼。沈默算是明白了,今天早晨那冯太监。根本不是去等自己的,只是奉命去请高拱而已,而自己呢,不过是个由头幌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