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权柄完全被严世蕃掌握,还要替严士蕃承担‘卖官鬻爵’、‘任人唯亲’、‘以权谋私’这样的污名,中外人心,不直吴鹏已久矣。所以当徐党想要拿严党头面人物开刀时,他这个又大又面的软柿子,一下就被选中了。
“据说那边已经列了吴部堂十六条罪状,传达到麾下的科道言官手里。”陆光祖道:“如果大后天的廷议上,赵部堂有什么不测,马上就朝吴部堂开火……”
“看来这回。”沈默轻声道:“那边要来真的了。”
陆光祖摇头笑道:“谁知道呢?喊了多少回狼来了,狼却一直没来,谁知这回是真的假的。”
他俩说这些上层的勾心斗角,李贽是一句话也插不上,只能在那老实的听着,不忍见他冷落久了,沈默对他道:“不过这些事儿,对咱们这些人来说,也就是个谈资,不论谁上谁下,咱们教好咱们的书就行了。”
李贽笑着点点头。
因为下午陆光祖还要去当差。三人没有久坐,吃饱喝足了便离开酒楼,陆光祖对李贽道:“宏甫兄住哪儿,我捎你一程。”
沈默笑道:“不用了,还是我跟宏甫兄一道吧。”
“那好吧。”陆光祖朝两人抱拳道:“再会。”
“再会。”两人还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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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着陆光祖离去,李贽也要告辞,却被沈默拉住道:“宏甫兄,咱们又不当差,何不找个地方泡壶茶聊聊?那么早回去干什么?”
李贽支吾一阵,实在不好意思骗沈默,便道:“我下午还有补习课,得赶过去了。”
“什么补习课?”沈默问道。
“实不相瞒。”;李贽面露尴尬道:“这次来到京里,便已经囊中羞涩了,又有一大家子人要养活,不找点活儿干,非得全饿死不成……只好重操旧业,给人进行考前辅导。”
“今年又是大比之年。”沈默笑道:“想必收入不错吧?”
“差,太差了。”李贽却大摇其头道:“京城这里竞争太激烈了,说出来大人可能觉着荒谬……现在京城的辅导业,全被翰林院、国子监、詹事府这些地方的官员包圆了,他们清一水的进士出身,还有不少翰林、庶吉士,我这个小小的举人,哪能入得了北京人的法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