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调兵!”胡宗宪冷冷道。
“哼!”阮鹗冷哼道:“我只调动浙兵,部堂能奈我何?”
“阮应荐,你敢抗命吗?”胡宗宪勃然而发道:“我是东南总督,节制六省兵马,你必须听我的!”
“你的王命棋牌只能斩四品以下的官儿,还杀不了我这个浙江巡抚!”阮鄂夷然不惧道:“部堂可以按兵不动,但在下乃浙江巡抚提督军务,调度本省用兵,剿倭杀盗,驰援救危,正是下官之责,前方将士在厮杀流血,阮某安得不救!”
“你可知抗命的后果?”胡宗宪黑着脸道。
“哼。”阮鹗陡然气势大盛,哪里还把这个贪生怕死的总督放在眼里,冷笑一声道:“部堂大可参奏我违抗军命,就像你对杨宜、曹邦辅他们做的那样,把失败的罪责一股脑推到下官身上。”说着一脸正气凛然道:“只要能解得三里桥之危,救出宗礼将军与河朔军,我阮鹗这颗人头,就是送你当球踢,又如何?”
说罢,再不理睬胡宗宪,拿起官帽,甩手出了门。
※※※
“原来如此。”这厢间,文徵明听完王用汲的讲述,一脸凝重地点头道:“待会我帮你一道向部堂说和,怎么也得帮苏州城度过这个难关去。”
“谢衡山先生高义……”王用汲一躬到底道。
文徵明刚要说‘不客气,我也是苏州人’,却被砰的一声门下,吓得一哆嗦,便见浙江巡抚阮鹗,拿着官帽昂首出来,面上的表情,好似谁欠他一百万似的。
谁也不敢阻拦发怒的省长大人,任他扬长而去。
王用汲和文徵明面面相觑,不由暗自嗟叹道:‘抗倭形势本就严峻,今日总督、巡抚再生嫌隙,四分五裂,想要取胜就更难了!’
过不一会儿,便见一位位红袍高官鱼贯而出,两人躬身让在一边,待所有人都走干净,文徵明小声道:“你等着,我进去看看。”没等多久,又出来道:“王知县,部堂请你进去。”
王用汲赶紧整整衣襟,发现一路奔波下来,浑身脏兮兮的,这样去见部堂大人,还真有点紧张呢。
文徵明又催了一遍,他才赶紧跟着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