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花田里已经是空荡荡的了,希伯来没有过于伤心,只是仍旧免不了一丝遗憾。
“如果去了别的地方,重新把花种起来吧。”严景林望着楼下花坛里的孔雀草说,“就像那些一样旺盛。”
希伯来站在旁边沉默了下,说:“但是它们看起来还是有些营养不良,那些花长势差别实在大,我猜管理的人一定没有把养料撒均匀。”
希伯来叹气说:“这样种植可不行啊。”
听见这一句的严景林忍不住笑了一声,作为一个种花的专业人士,果然是看不惯随便地种植花朵。严景林笑说:“那就去提醒一下吧。就当是为无法沟通的花朵诉苦了。”
希伯来听见这一句的时候眉毛舒展,他手撑着窗台,转身对严景林说:“那我下去看看,严先生帮我看着奶奶,如果贝尔玛奶奶醒了,请一定要喊我。”
“放心去吧。”
严景林望着希伯来的背影离开窗户匆匆赶向门外。
他想起过去的时候,希伯来曾说人类是傲慢的,所有人默认为思维是人类特有的,但在这片丛林与原野之中,或许植物本身也有特别的语言和思维。只是为了一些东西不得不放弃另一些,为了长久的生命力,树木放弃了行走。
因此大片的草丛中此时此刻也说不定有几朵花在谩骂,痛斥着种花人的不用心。
希伯来有时走过花田,在花还旺盛的时候他总是乐于经过,偶尔看见一朵花长势不好,愧疚与惶恐就油然而生,一定要走过去同那朵花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