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军进门,伸出带着虫茧的大手,探了探刘怡的额头。
“没事,这烧算是降了。”刘大军松了口气,“一天没吃东西,像是饿傻了,去厨房拿些吃食。”
赵氏欣喜,点头,“他爹说的有道理,我这就去厨房拿吃的。”
刘怡眨眨眼,看着忙活的刘大军和赵氏,眼里不觉闪过异色,想着两人对她的好,对比前世的母亲和妹妹,天壤之别,不由甜甜唤道:“爹、娘二妞没事了,不过有些饿!”
这段时日观察,刘怡算是真心实意接受了两人。
“诶……”赵氏端着小半碗白米粥,和一碟酸菜,进门就听着刘怡柔柔的叫声,欣喜应了声,将木箱上的炕桌拿下来摆好,摸了下刘怡的额头,“总算不烧了,这天寒地冻,河里的鱼哪那么容易捕捉,你这娃真是粗心大意。”
刘家五口,平时靠着家里三亩地过活,空闲刘大军会跟着村里大伙,进山打些猎物,补贴家境,赵氏忙着土里的活,养些家禽,编些个手艺活,一家人平平淡淡,不算殷实,却也过得去。
刘畅,小名大郎,十一岁,性子憨厚,没去私塾念书,跟着刘大军下地做农活。刘怡小名二妞,今年八岁,最小的三儿刘瑞六岁,聪慧,却有些调皮,前些日子送进了村里私塾上学。
闻着米粥香味,刘怡耸了鼻子,想着起身。
赵氏忙上前,搂住刘怡,“你这娃急啥,又没人跟你抢,这米粥一直在灶上温着,这会还热乎着,趁热喝,明儿个娘去鸡笼瞧瞧,看老母鸡有没有下蛋,给二妞煮个荷包蛋。”
见二妞没事,刘大军也放下了心,说了两句,转过身拿起箩筐和竹片,又编了起来。
入了腊月,眨眼功夫就快过年了,办年货也是一笔花费。
得抓紧时间多编些箩筐和簸箕,去城里卖掉。
入冬,不好打猎,日子过得干巴巴。年货,明年的种子,这些都得备好,不抓紧哪行,赵氏忙活后,也走到一边,开始干活。
望着赵氏和刘大军,又看看简陋的泥土屋,刘怡松了口气,昏暗的灯光,照着爹娘枯黄的脸,刘怡心里不觉淌过丝丝暖意,被人关心的滋味真好,前世不管她做得再好,母亲都不会赞赏她一句,在母亲眼里,刘倩才是最好,才最需要关心。
“呵呵……”刘怡不觉轻笑出声,重新开始的人生,疼爱的爹娘,憨厚的大哥,调皮的小弟,贫苦的生活,其实没什么不好,这一次,她决不会重蹈覆辙!
“二妞,你笑啥?”赵氏放下竹片,望着坐在火炕上傻乐的刘怡。
眼里闪现浓浓的爱意,二妞以前有些阴郁,这一病,倒是明亮不少。
刘大军手指灵活编着箩筐,一边摆着水烟壶,困时,抽上两口。见刘怡出笑,憨厚的脸,不觉染上笑容。
“娘,为啥不刺绣,一个箩筐才值几个钱,得进山砍竹子,削竹片,费工夫编。”刘怡掰着手指,数了起来,编一个箩筐得花好几天功夫,瞧着爹娘满是虫茧的手,刘怡心里很不好受,无奈身子太小,什么都做不了,只得干看着!
“刺绣那是小姐家做的活,哪是我们这些粗人能干的活。”赵氏摇摇头。
刘家村就刘一根的媳妇懂刺绣,一根家媳妇以前是个小姐,后来家里落魄了,无奈才嫁给了刘一根,刘一根家在刘家村算是殷实人家,前几年娶了他媳妇,在村里还引起不小的轰动。
“娘,刺绣很难?”刘怡歪着头,望向赵氏,“前两日,二丫还跟我炫耀,她有一个新荷包。”
刘怡嘟着嘴,二丫是刘一根的小女儿,比刘怡大一岁,性子活波,就是有些爱搬弄是非,乱嚼舌头,泼辣的性子,在刘家村名声不小,不过样貌清秀白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