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他是坏蛋……”喻厉镜到是不慌不忙地附身过去,那手还在她的臂间,别有意味地捏捏她没几两肉的手臂儿,“嗯,好好地骂人,骂他个浑人,连我们大胆都敢碰,是个坏蛋,就是个坏蛋……”
这等附和的话自然而然地惹来廉谦的一个大白眼,那意思,他在这里哄着人,你喻厉镜来凑个什么热闹,要是人再哭了,他可不管。
大胆在哭,那个不是白哭的,听着两个人的话,心里就有了计较,不是没脑袋,她心里的小算盘已经给打得稳稳的,这一哭还真是有效,至少他们的手,他们放肆的手,没再放肆。
全场子给静下来,舞台中央出现一个少年,那少年身着简单的白色衬衫与黑色长裤,灯光全聚集在他身上,远远地看过去,眉目如画般精致,少年的脚步沉稳,似乎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怯场,自信地走向那架钢琴。
这便是连澄,万众瞩目之下的连澄,他是上天的宠儿,天生就应该站在聚光灯下,享受着众人喝彩声的顶礼膜拜。
大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先前是注意着怕让人发现自己被人乱碰,他们不担心,她心里担心死了,怕有人认出她来,现在,连澄的出场,让她连眼泪都忘记掉下来,所有的事都给丢到脑后去,两眼睛就直直地盯着舞台里的人。
连澄弹的什么曲子,大胆听不出来,她是个音痴,以前念小学时音乐老师总爱那样子,弹一个音,让学生听听弹的是哪个音,大胆从来就没有猜中过一次,别惊讶,真是猜的,那琴键发出的声音,对大胆来说都是一个样儿。
连澄弹的曲子,没能品出个道道来,就是觉得还挺好听,因着是连澄弹的,就是这么曲子在大胆的眼里也得高看一眼。
一下子,廉谦感觉自个儿失去她的注意,他是个不甘寂寞的人,怎么以这么样子就消停下去,指定是不可能的,当然,这一不消停,就容易出妖蛾子。
“大胆,好象喜欢看那个人?”他故意的,没说连澄的名字,以“那个人”代替,话才一出口,就见着大胆羞怯地低下头。
这样子,让他心里跟挤根刺一样,原来还没曾对她有多上心,这会儿,就有些闷闷的,人其实都有种少根性儿,别人不在意,你就觉得不对劲儿,别人要是一个劲儿地在意你,又不放在心上。
他正处于这么一个阶段,见不得她眼里瞅着别人,刚才掉泪滴儿的眼睛这会儿晶晶亮地盯着另外的人,让他心里颇不是滋味的,合着他刚才那么一哄,还不如连澄那么一个甩假把式的?
喻厉镜也不瞎子,却不如廉谦那样子上心,到底是才见过一回,逗乐过自己一回,也没得再往心里去,他的未来已经摆在那里,玩玩可以,当不得真,他们都一样,哪个都没有当真,要乐的时候就得乐,要消谴的时候就消谴。
女孩儿喜欢连澄,他到是不惊讶,旁边里听着廉谦的话,到是不动声色地坐在那里,回味着手心里的触感,涩果子到底是涩果子,比不得成熟的果子,咬在嘴里也难咽。
大胆没有回答出声,可耳际一下子泛红,比刚才那样羞窘之时还要红,要不是台子下太暗,还真瞅见她那里红得跟要滴出血似的。
她一向是中规中矩的,十六岁的生命里从来没有出现过什么叛逆期啥的,心里最大的秘密就是暗恋连澄,少女情怀总是诗,她的诗就是连澄,远远地瞅过去,一眼就瞅中,那颗心瞅着人,就“砰砰”乱跳。
“不许乱说——”嘴上可是不承认的,她瞪大还残留着湿意的眼睛,直直地瞅着台上的人,位子很好,瞅着人真真切切的,比她爬墙过来,跟作贼似的找人要好的多,“我可没有……”
否认的话说得软弱无力,把她的心思泄得个通透,再说廉谦与喻厉镜都是个人精儿,哪里能让她欲盖弥彰的样子给哄过去,那眼睛儿亮的,跟五百瓦电灯泡一样,谁要是看不出来,那就是个睁眼瞎。
“要不要上台去献花?”喻厉镜开口,淡淡的语气,习惯性地带着冷冷的腔调,面色冷厉,没有一丁点儿软化的意思。
廉谦有些惊讶他说出这样子的话,献花的早就有准备好的,谁的节目好后,准会有献花的,这不是热情的观众,是早就安排好的人,必要的程序,“要不要去?近距离地接近连澄?”
不过,他向来不放过任何机会,附和着喻厉镜的话,满脸的笑意,瞅着还露出几分女儿娇(态)的少女,没有一丝笑意的眼底,闪过一丝暗沉,“快做决定吧,还有几分钟就结束了,错过这村可没有那店了。”
他提醒着,好心地提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