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多么想留住它,却是不能,已经和离了,就该把所有念想断的干干净净。
忘了它,忘了他吧,崔沁。
她在心底一遍又一遍跟自己说。
枯瘦的手臂缓缓垂落,随之而来的是晶莹剔透的泪珠,一颗一颗滴滴答答往下砸,紧接着如断了线的珠帘,一行行落了下来,最后更是如汹涌而来的潮水,开了闸似的,奔腾倾泻而下。
崔沁将脸埋在掌心,哭得撕心裂肺,寸断甘肠。
自从昨夜等他到天荒地老,听着他要将裴音牌位入祠堂,拿着和离书去书房找他盖印....一直到给老太太磕头,再被崔家给赶出门来,她始终都不曾落泪。
但此时此刻,真正放弃这颗簪子,就如放弃这么多年对他所有的感情和信念,生生将那束唯一照亮过她的光芒,从心尖剥离。
仿佛这半生都白过了,只余满腔的荒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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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霞光万丈,将燕雀山腰的层层暮霭给拂开,疏木斜晖,层林尽染。
主仆二人当了七千两银票在身,寻了一个档口租下一间两进的院落。
车夫将她们送至庭院,帮着卸下那两箱子书物便离开。
寻常不可能这么快租得到院落,崔沁也只是让云碧去档口打听,哪知道运气刚刚好,便碰上这么一间宅子,宅院被收拾得还算干净,屋内摆设也极为简单,很得崔沁喜欢。
燕雀山是城内少有的一处风景,山虽不高,却是风景如画。
崔沁租的这宅子便在附近,正好这一月也好好散心,且先修整,慢慢筹划出路。
崔沁昨夜一宿没睡,便先挨在正房小塌休憩,云碧打外面去买些锅碗瓢盆及稻米,打算晚上先煮些粥食给崔沁。